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篓子里几个干瘪的玉米棒子,门前有三十来只咕咕转悠不散的鸡。想着玉米也老了,炖排骨都嫌硌牙,干脆把玉米撸下来,燃烧起它们饥渴的小眼神。于是,一手拿一个,互相搓起来,玉米粒落到哪,鸡儿们就像一阵风刮到哪,哄抢争啄,点地如捣蒜,铮铮有声。吃到欢乐处还时不时哼着曲儿,像是上海滩的名角,好不气派、热闹。
高高在上的我,看着下面纷抢的鸡,往事似乎回到了小时候。那时,爸爸是一个远近闻名的泥瓦匠、木匠,由于技艺了得,经常会承包附近的房子设计、盖建。而每当房子快盖好,要上梁封顶的吉日,主人家会操办起酒宴大力款待四方来客,此时,包工头就有了在楼顶上挂红纸,扔喜糖的权利。快吃饭前,父亲就会站住房顶檐前,把主人家准备的一两斤糖果分撒下去,喜糖撒在哪,人群就飘向哪,欢笑声,哄抢声,好不热闹,好不喜庆。那时候,不像现在,能有一粒糖果吃,都觉得是大幸福,吧嗒吧嗒含在嘴里都怕化了,贼得躲在黑白电视机前一吮一下午,还嫌吃得快。“你不用去抢。”爸爸悄悄告诉我。他总会“假公济私”地为我留上一两把,悄悄放在兜里,回到家,一股脑地塞给我,任凭我去处置,那家伙,多阔气,幸福死我了!而现在村里的楼房慢慢都建好了,人也慢慢长大了,糖果也不稀奇了,父亲也走了,糖果也不似先前那么甜了。
当然,小小的几个玉米是绝对不能满足它们“鸡饿横流”的欲望的,还得舀两碗稻谷分撒给它们吃才行。鸡呢,也有眼色,到口的肥肉岂有不食之理,笃笃笃,三下五除二,统统搜罗囊中。不过,咱们的鸡也特别实诚,如果没有吃饱,就会前门有动静冲到前门,侧门有动静就会一窝蜂奔到侧门,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你,怪可怜的。当啄饱吃足,就会齐刷刷地站在院里的沙堆上休息,或扒拉扒拉沙子,或用尖嘴啄啄身上的虫,或互相之间争斗一番。舒畅极了。也有的架着翅膀咯咯地在院子里踱着方步。闲淡,悠然。个个静候着天黑,打道回窝——休息。
简单,快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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